又见举报人突患“精神病”，这次的事情发生在浙江松阳县。据《时代周报》6月9日报道，松阳县樟溪乡农民李体法因为拦住浙江省环保厅厅长告状，被当地政府关进了丽水市第二人民医院的精神病房。在收押期间，李体法被强制注射药物并出现肝部肿大情况。
看来，眼下开办精神病院是一个很赚钱的买卖，因为即使家属舍不得花钱送患者来治疗，也不愁没生意，一些地方政府会帮他们提供“患者”。虽然地方政府在民众的医保方面表现得并不慷慨，但在“精神病”的收治方面，却很是热情。美中不足的是，许多真正有困难的精神病患者，往往被他们给遗忘了。
有时候，其实搞不清楚究竟是谁病了。地方官、上访者、医生，这些关键人物究竟谁更适合给谁看病，并不是件一目了然的问题。如报道所示，农民李体法曾多次发信息批评松阳县委书记、找樟溪乡党委书记理论。樟溪乡是“全国环境优美乡”，这是当地最值钱的标签，李体法却老是举报乡政府乱排污乱丢垃圾，甚至拦住环保厅长告状。这个农民看起来不识时务，疑似北大教授孙东东所称的“99%上访者都是精神病”之中的一分子。但地方政府污染环境的行为又被广大村民所证实，所以地方政府也疑似有病。精神病院看起来也健康不到哪去，在“患者”没有确诊，没有危害社会，没有家属同意等情况下，就强行注射药物，这个不合法，也不合理——假如有真正的精神病患者倒在医院门口，估计他们会像赶苍蝇一样将其赶得远远的。
“被精神病”是眼下的一个普遍现象，个中关系说起来并不复杂，无非是举报人与被举报人之间有利益过节——前者希望自己的权益得到保障，后者不希望自己的名声被前者搞臭，企图堵住前者的声音。在收容所被取缔，举报人又不存在犯罪情节的背景下，精神病院出现了。精神病院被赋予收容功能，堪称21世纪的一个了不起的创举。鉴于名专家孙东东声称“99%上访者都是精神病”，可以想见，精神病院的市场空间何其广阔。无数的“被精神病”案例，已经成为精神病院非法收容的罪证，也是精神病院与地方政府相互勾结的一大恶果。
即使是真正的精神病患者，强制关押也是非法的。如大家所知，《精神卫生法》有很清楚的规定：“任何单位和个人不得非法限制精神疾病患者的人身自由”。其实，精神病院对真正的精神病患者，要比“被精神病患者”宽容得多，这正好印证了某些精神病院的另一个功能——收容所，甚至堪比监狱。一个最典型的例子是，湖北竹溪县上访者郭元荣被关进精神病院竟然长达14年，直到其女儿“以身相许救父”，他才获得自由。这种可怕的迫害手段，不是精神病也很容易被弄成精神病。
铲除精神病院中的“收容所”，及其“收容所”背后的利益共同体，已成为任何一个正常人必须面对的急迫问题。
椿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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