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政治参与通往自由之路

张东 2011-8-4

中国民主化的问题，是摆在中国人民面前一个核心政治问题，而辛亥革命和世界各国民主革命的历史已经证明，政治问题必须政治解决，必须提高公民意识，壮大公民力量，通过公民运动扩大政治参与，对当前的专制制度进行有效的政治冲击，才有可能找到希望。

无论对人的本性怎幺解释，自由都是符合人性的。不自由的状态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不符合人性需要的，当然，我的不自由可能会符合你对自由的需要，而这，显然也是对自由的违背。人从自己的本性出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寻求更多的自由，并以此得到福祉。绝不会有人在失去了更多自由以后能获得更多福祉，自由和福祉完全是成正比例的。

在人类历史上不乏专制主义者向人们兜售放弃自由的伟大理由和成功案例，但极左的或者极右的专制主义者公然宣称放弃自由可以获得福祉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在法西斯主义和斯大林主义破产之后，反对自由的声音只是角落尘埃，甚至，连卡扎菲这样的独裁者都要谎称自己是为利比亚人民寻求自由。

甚至，连马克思和恩格斯的社会理想都是这样的，他们在《共产党宣言》说：代替那存在着阶级和阶级对立的资产阶级旧社会的，将是这样一个联合体，在那里，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

自由是先于民主的价值。在当今的政治文化中，自由与民主都是核心价值与核心概念，但是民主是为着自由或更多自由而运转的，民主制度中的各种要素都是为着自由或更多自由而产生的。自由好比是太阳，民主制度的各种要素好比是众多行星。离开了自由，所谓的民主将变得毫无意义，偏离了自由，所谓的民主将变得不太民主。人类社会的发展历史首先是一部争取自由或更多自由的历史。

自由必须是每一个人的自由，民主必须建立在平等公民权利的基础上，这是专制主义者所难以理解的，即便他们理解了也只得假装不理解了。尊重自由和权利的社会就必然是多元社会，多元社会的社会单元通过对自由和权利的深刻尊重而形成相互平衡，达到多元共和。

从多元到共和，多元是表现分歧关系的，共和是表现伴生关系的，多元是外在的，共和是内在的，而权利始终是它们的轴。权利是什幺？权利就是自由的根本性内容，是自由的根本性表现。

对于每一国具体的民主制度，虽然众说纷纭，对于民主制度的要素组合与政治设计，虽然各执其词，但是，民主就是民主，因为民主制度斑驳陆离的制度设计背后有它们共同的东西存在。这就是生命、自由和幸福。尊重每个生命的存在，这是民主制度进行设计的前提，关乎每个人的自由，这是民主制度进行设计的关键，促进每个人的幸福，这是民主制度进行设计的目标。

虽然大多数人说美国的民主制度是最好的，但也有很多人说北欧的民主制度是最好的。当代的民主制度不是整齐划一的，民主制度中有各种要素，这些要素怎幺组合，孰轻孰重，在各个国家也表现不一。有总统制的，有总理制的，有议会制的，有一院制的，有两院制的，加拿大还有总督，英国还有女皇，日本还有天皇，确实很难说哪一种民主制度就更好，或者最好。民主是什幺？

民主这个耳熟能详的词到底指什幺呢？它所包含的内容对每个人的利益到底何在呢？正如“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莱特”一样，不同的人总会从不同的角度来解释这个抽象的概念。

自由是先于民主的价值，但是自由不能脱离民主而存在，因为自由需要民主制度来保证。应该说，有多少民主才有多少自由，或者说制度在多大程度上是民主的，人们就在多大程度上是自由的。

世界各国的民主制度，虽然要素组合与政治设计各不相同，国家机构的名称也有很大区别，但真正的民主制度不仅基本原则上相同，而且在要素组合与政治设计也具有诸多共性，大致可以包括以下内容：

一人一票和自由公正的选举，军队国家化，言论自由，新闻开放，法治宪政，三权分立，政党竞争，独立工会，私有制度等这些内容是民主制度的骨架，保障了人民行使民主权利的程度，这些内容建设的越完善，人民享有的自由度就越高。在当今世界，自由是先于民主的价值，自由不可能脱离民主而存在。但是，在专制国家向民主国家转型的过程之中，先自由后民主是一种幻想。

中国大陆有学者曾经设计过“党主立宪”的民主化路径，认为中国大陆可以作为香港，而中国共产党可以作为英国统治者，在一党专政之下也能实现民主。事实证明，这比“君主立宪”更不可靠。在皇朝时期，一个帝王有可能因缘际会地主动放弃权力，这确实有不少先例。但是当今中国大陆特权集团有成千上万，这成千上万个大小帝王你能指望它们放弃权力？

香港在殖民地时代没有民主，但是有自由，就以此论证说自由可以脱离民主而存在，但这是错误的认识。香港的殖民地时代，港人虽然没有完善自治权利，也不能自作主张选举港督，但是港人的自由是由英国的民主制度做保证的。港人虽然不能选举港督，但是港督的任命本质上是民主制度的产物，这是关键。也正是因为这个，殖民地时代的港人才有充分的自由。

也曾经有中国大陆学者认为中国可以走新加坡的路线，以为中国像新加坡一样是一个威权国家，威权会给人民带来自由，然后走向民主。他们认为新加坡是威权统治，是强人政治，但是有自由，就以此论证说自由可以脱离民主而存在，这也是错误的认识。

新加坡虽然是威权统治和强人政治，但是新加坡有个宪政民主的制度框架，这个制度框架确定了新加坡是个民主制度下的威权国家，这样的威权国家有可能在高层政治中形成一定时期的政治垄断，但是强势的政治领导人没有足够的强势来剥夺人民的基本自由。

中国即便算是一个威权国家，也是和新加坡截然不同的威权国家，一个是不太成熟的民主制度下的威权，一个是日益成熟的专制制度下的威权。所谓新加坡的路线即便存在，那幺它在中国大陆也不可能存在。

邓小平开启的改革开放路线使中国摆脱了毛泽东时代的普遍贫困和绝对极权，民间财富和民众生活水平有了大幅度提高，个人的经济自由和社会权利得到部分恢复，但是，中国社会经历了三十年的邓式改革，毛泽东时代一些核心的东西还在核心之中。在这样一种情况下，先自由后民主的民主化路径是根本不存在的一种中国式幻想。

曾经，人们以为经济改革会带动政治体制改革，现在，人们普遍认为没有希望。一样的，先有言论自由等等，后有结社自由和自由选举等等，这也不会有任何希望。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人们在共产党政治高压之下搞出的种种民主化路径幻想，或者说是迂回策略，到今天都已经成为神话。

中国民主化的问题，是摆在中国人民面前一个核心政治问题，而辛亥革命和世界各国民主革命的历史已经证明，政治问题必须政治解决，必须提高公民意识，壮大公民力量，通过公民运动扩大政治参与，对当前的专制制度进行有效的政治冲击，才有可能找到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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