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袭十年 胜利的是茉莉花

苹果日报 庐莑


十年前的九月十二日,我在《苹论》写了这样一句结束语:「二○○一年九月十一日实在是一个让人不想回忆的日子。」说不想回忆是因为九一一恐怖袭击是如此冷血、残酷,是如此视无辜平民生命为草介,是如此粗暴的摧毁民族与民族、宗教与宗教、人与人间的互信,令所有人从此活在恐惧与互相提防中,令过去那份安全感一去不复返。


只是,残暴冷酷的袭击着实发生了,超过三千名无辜市民及拯救人员灰飞烟灭。

全球各国政府、人民都不可免的受事件影响,要调整习以为常的生活,不得不加强各种检查及保安设施,不得不扩大情报工作,甚至不得不为了遏制阿盖德组织而启动战争,现在十年过去了,我们即使不情愿也得面对这段惨痛的回忆。

除了悼念在世贸中心、五角大楼、航机上的无辜死难者,除了纪念在救人时牺牲及受持久伤害的英勇消防员、警察,更会好好检视一下文明社会有没有被恐袭吓倒,有没有被阿盖德逼得手忙脚乱,有没有让极端主义或原教旨主义进一步得势。

还好,十年下来,阿盖德及其他恐怖组织虽然一再在不同地方包括伦敦发动大规模恐袭,但世界局势及秩序没有受他们左右,不宽容的极端主义没有像他们设想那样落地开花,反而民主自由之花开始席卷阿盖德的腹地──中东、阿拉伯地区。

应该看到,拉登及阿盖德发动九一一恐怖袭击其实是想透过直接挑战美国以争取回教世界的支持,并令自己变身成为「被欺压者」的代言人,较容易争取支持,吸收资金及党羽。

然而,美国及文明社会没有被突如其来的恐怖袭击吓倒或变得手忙脚乱,反而积极合作,透过情报交换及联手打击,一方面切断阿盖德的财政来源,另一方面直捣阿富汗这个阿盖德的老巢,迫使组织要在山区东奔西躲,不易喘息。此外,不管是美国或其他国家的政府及人民都全力抗拒阿盖德那种极端主义想法,都没有认同种族、文化、宗教间有必要的冲突。

相反,大家致力鼓吹多元与共融,致力加强沟通与交流,不会动辄把信仰、文化背景不同的人视为敌人。即使间中有个别学者、政客、宗教领袖提出过激或不当言论,引起一阵风波及争议;主流社会很快就以包容及互谅的态度让争议降温,让各方面都能在不受威吓下生活及发言。换言之,阿盖德以充满偏执与仇恨的恶行想挑动宗教、民族矛盾可说是完全失败,得不到响应。

更让人欣慰的是,二○○一年九一一后民主自由之风终于吹到回教世界。吹到中东地区,从根本上削弱阿盖德及其他恐怖组织的基础。首先是阿富汗塔利班政权倒台,换上了民选产生的政府;接着是伊拉克的萨达姆专制政权被打垮,逐步由民选政府接掌权力。

最近一年来局势发展更快,由北非开始的茉莉花革命短时间内改变了非洲以至中东地区的政治面貌。埃及强人穆巴拉克被迫交出权力,也门总统承诺政治改革,利比亚强人卡达菲穷途末路,叙利亚高压政权四面楚歌。

显而易见,中东、回教国家民众没有上阿盖德的当,没有把国内的种种问题算在西方或其他国家头上,而是陆续跟饱食民脂民膏的独裁者算账,争取当家作主的权利。而当回教世界民众觉得可以凭众人之力改变恶劣管治,建设民主体制时,他们对极端主义将有更强免疫力,对阿盖德之类的恐怖组织将会深恶痛绝,并会全力把这些组织赶走。

十年前,阿盖德想借九一一袭击挑动种族、宗教仇恨,散布极端主义,但他们没有得逞。十年回望,胜利的是宽容与开放,胜利的是象征民主的茉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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